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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着正抱着丈夫哭泣的女人,默默地把正要塞进嘴里的树根拿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塞进正在哭泣的孩子手里,随后转过头,向着人潮相反的地方走去,只留下了一个孤寂的背影。
很多人都倒下了,而更多人还在继续前行。
“这是……”
秦轲记得这里。
即使时隔多年,那一幕幕依旧没有丝毫忘却,甚至因为印象深刻,早已经刻进了骨髓里,一旦被牵扯,犹如切肤那般疼痛。
从道路尽头走来了一家三口。
“娘,我们还要走多久?”孩子瘦得像是一只猫儿,穿着的衣衫也早已经在长途跋涉之中变得破旧脏乱,小小的脸蛋上粘着不少泥,嘴唇也已然干裂出不少白色的死皮。
他们一家的粮食早已经吃光,半饥半饱地过了几个月日子,虽说父亲仗着之前还算康健,抢在许多人之前挖了些根茎和树皮,可那些东西干得吞咽都难,好不容易磨成了粉,才勉强灌进喉咙里。
而到了后头,甚至就连草根和树皮都已经成了稀罕东西,他们一家人也只能向前走,不停的走。
因为在这片荒原上,唯一的法则就是前行。
其实,他们原本是一家四口来着。
那些过于孱弱无法对抗命运的,只能永远地停留在荒原上,成为一堆枯骨,或是以一种更为无情的方式化作某种令人不堪回首的能量,加诸于身,负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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