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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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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迷糊之际听到外头轻微响动,以及雪鸢压着嗓音说的那句话,料想发生了什么,却没兴致问。起身点了灯,从枕下拿出一方帕子。母亲离世后她生的那场病,差点要人命。那会儿雪鸢和小七还没来,身边的丫头是大娘的陪嫁丫头,人病着,还要看丫头脸色。门摔的响,端着的药碗向桌上用力一放,一句冰冷的喝药转头就走。那是清风头一次体会到冷暖自知。也想过去父亲那里说几句,可在父亲门外听到他对新抬的姨太太笑着说道:给爷旺一旺门楣,只一样,千万别像清风,看着寡淡没福气,不讨喜。

        那场病清风病了足足月余,后来是年少的三哥,头上系着白缎走进清风的卧房:“宋家就咱俩不招待见,但咱们不能就这样认了。三妹,咱们得活。”三哥亦失去了母亲。

        而今清风想起这些事仍觉历历在目,明明离了宋家这么久,宋家却阴魂不散。

        她是为三哥绣的帕子,三哥干净,帕子脏一点就要下人拿去洗,一天要用七八条。清风绣的帕子不流俗,三哥用着称心。

        澜沧今日在府衙忙了一整日也没顾上吃口东西,出了府衙便看到赵越溪提着食盒站在月光里,她那卑微的姿态着实惊到了澜沧。

        “昨日看欧阳大人似乎吃不惯那些点心,今儿特地带了一些吃食给欧阳大人尝尝。”赵越溪把食盒递到澜沧面前,她中意一个人,自是要将此人查的清清楚楚。他的事倒是不难查,每日下了职去宋清风的宅子里用饭。赵越溪何等聪慧,这世上的饮食男女,哪怕不相干之人,整日一起用饭,早晚会生出感情。

        “大人。”静念出声唤了澜沧一句,澜沧回身看他。还不待静念说话,赵越溪便抢了先:“先去轿内用饭吧?凉了不好吃了。”

        澜沧摇了摇头:“抱歉越溪小姐,今日我还有事。”澜沧想看看清风的棋子是否做完了,做完了棋子该做棋盘了。语毕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一声响动,转头看到赵越溪抱着食盒靠着鸣冤鼓站着。看到澜沧回头朝他抱歉的笑笑:“兴许是站太久,腿麻了,加之晒了许久,有些头晕。”

        “静念,帮忙扶越溪小姐上轿吧?”她的轿子就停在不远处,澜沧不傻,坐在轿子里,能晒到哪去?但他不忍挑明了说,跟在静念身后将赵越溪送到轿旁。赵越溪仰起脸望他,眼内星星点点,分明是要哭了。

        澜沧着实没有应对过这样的事,求救似的看向静念,转念一想,他那么小懂什么!沉思半晌说道:“今儿着实累了一日,不能陪越溪小姐消磨时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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