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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七年11月1日 晴 (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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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少爷的苦到底有多苦,这东西其实冷暖自知,但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世上最苦最苦了。

        从王孙贵族急转直下成为发配罪人,之后家中顶梁柱纷纷倒塌,最开始能庇护自己的姐姐突然病故,前两年最后一个能庇护的祖父也撒手人寰,后来更是全家被抄,最后流落异乡备受欺凌。

        可以说前半辈子他享了多少福,这后半辈子就吃了多少苦,寄人篱下、遭人欺凌,在浙江时不管如何还能吃上一口饱饭,而来到这辽国讨生活之后,却是三餐不饱,惶恐终日。

        曾经的锦衣玉食只能在梦中出现,更不用说娇妻美妾之类的痴心妄想,甚至至今身体上还残留着当年服食五石散的副作用,整日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眼看着日渐消瘦。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幕幕,回想起来就如一把刀子在割他的心,每每动容处便是潸然泪下。

        “前些日子我来洛阳之前,特意寻访了一番当年旧友,可……可他们……”

        王公子抹了一把泪水,愤恨扶着桌子:“嘿呀……有人避而不见,有人视我如猪狗,甚至那蒋兴良……就是那个当年吃我的用我的,整日自称我之鹰犬的蒋兴良,我说即便是不好接济,给我取几块饼来吃总行,他却是拿了百块饼让我来吃,若是吃不完漏一块便是一顿毒打。这人,该死!该死啊!”

        原来这“喂公子吃饼”的故事还真的是能发生在现实里啊,宋北云听完也算是涨了见识,他知道世道很坏,但没想到坏就罢了却还如此下作。

        坏事他也没少干,但这种事他肯定是干不出来的,因不屑所为。

        “后来我一路乞讨来了洛阳,本想投奔洛阳的姑妈,但来此地之后才发觉,姑妈五年前便已是病故。我身上又没了盘缠,只好在一处破屋内跟几个乞丐同住,平日里都靠给人画画写字赚一口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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