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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八,九千岁天未亮就进宫上朝去了,大抵是因为节后堆积的政事太多,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就连中午也未回府用膳,一直忙到晚膳前,才被皇上勉强放出宫门。

        回来时,还带回了一马车的大夫,有老有少,共四位,阵势之大,看得我的心都抖了三抖。

        在我并不多的人生阅历与认知里,同时请几位大夫是一种极为不尊重医者的行为,一般人都会有所避讳,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慌不择路地这么做,却没想今日自己也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我咽了咽口水,在九千岁的指示下,紧张地在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立马就有医童上前,在扶手上放了一块软布,请我将手腕放上去。

        其实我还没正经看过大夫。从小到大,重病没有,有些个小伤小病也都是放它自然痊愈,倒是在殿下身边时,常替他去太医院请御医。

        但这一回,好像比重病还难办。

        几位医者轮流替我号脉之后,都皱起了眉头,上前来扒眼皮、看舌头,在我肩上扎针,用我指尖放血,乃至拉起我的手臂敲打关节,然后面色就都变得越来越凝重。接着,又纷纷坐下来开始问我关于试药的细节,从每一次试药出现的反应,到每一种症状出现的时间点,两年间少说两百多次试药,他们似乎恨不得一次一次询问个遍,一人一嘴,事无巨细。

        我从余光中瞄到旁边两个小药童,他们记录的笔杆子已经飞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九千岁之前已经交代过要如实回答,我自然是没有抱着隐瞒的心,但时间线那么长,喝药又喝得频繁,故而有接近一半的问题我是回答不上来的,哪怕绞尽脑汁地回想,记忆也会出现一些模糊与混乱,只能笼统地回答个大概。

        只有像是武功尽失、突发呕血这样特殊的反应,我能够回忆出准确的时间与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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