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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一阵急促的拖鞋踢踏声，一件温暖的羽绒服轻飘飘地落在梁亦然身上，顾渊喘着气，胸膛微微起伏，“穿这么少跑出来，你是要我担心死吗？”

        顾渊说这话时微微蹙着眉，脸颊因为跑了一路而有些泛红，呼吸急促，脚上套着的一双卡通棉拖鞋，还是和梁亦然的情侣款。梁亦然低头看着地面，敛去了情绪。

        “好啦，回家吧。”顾渊双手握住梁亦然的两只手腕，把它们并在一起，举到唇边，轻轻呵着气，“冷吗？”

        梁亦然原本刻意绷着的情绪在顾渊这一句轻柔的担心里瞬间融化了，他抬起头，眼眶微红看着顾渊，半天，才嗫嚅着挤出一句话，“阿、阿姨，还好吗？”

        顾渊看着他被冻得有些发白的脸，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顾妈妈好不好。顾渊把梁亦然的外套拉链拉到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没什么事的。倒是你，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我喊你都不听。怎么这么不乖呀…”

        听到顾渊略带责备的话，梁亦然委屈地撅了撅嘴，“我哪有不乖…”

        “好好好，你最乖，是我的错，”顾渊歪头笑了下，牵着他的手，“走吧，回家。”

        梁亦然踟蹰着不敢回去，怕顾妈妈不想看见他，惹得她更生气，就像七年前一样再把顾渊偷偷带走，让他再也见不到。一想到这种可能，梁亦然就心痛得难以呼吸，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见不到顾渊的日子。

        “我真的可以回去吗？阿、阿姨她……”梁亦然再次不确定地问。

        顾渊牵着他的手，侧头朝他温柔一笑，“不回家你要去哪啊？我妈她虽然生气，但是看你单薄着跑出来，还是有些担心的，默许了我出来找你。她看着你长大，终究不忍心。”

        冷月高悬，为光线阴暗的小区撒下薄薄的银辉，借着夜色的掩盖，两个年轻的男孩并肩走着，手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虽然冬季凉意刺骨锥心，但他们此刻却被双手交握的温度融化了内心的坚冰。

        甫一推开家门，客厅里开着灯却空无一人，烧水壶里的水已经温了，顾妈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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