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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青梅。”郭曼顺着他的话接到，可，“为什么？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这个……就要问她了，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中毒之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采取行动，还让她配合你封锁柳氏进宫的消息？”

        “你与青梅相识多年，她对你一直忠心耿耿，照顾有加，你也说过，青梅是你的家人、你的亲人，如果没有发生她隐瞒你消息这件事，你会让我动她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郭曼，以她的性子，欧阳冥可以动她，但前提是欧阳冥的手里必须握有不容她狡辩的铁证，很显然，他没有。他知道没有确切的证据郭曼不会让他动青梅，也知道郭曼十分信任青梅，很少会有事瞒着她，更甚者，他怀疑是郭曼授意青梅这样做的，所以，他中毒之事连郭曼都瞒着。至于他为何让青梅隐瞒柳氏的消息，可能是因为他在赌，赌郭曼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而郭曼又是个对身边之人要求甚高的人，越是亲近的人她的要求就越高，特别是像青梅这样陪伴左右多年且同她一起历经生活风波的心腹，要求更是高的让人难以相信，如果她知道青梅隐瞒了她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不会原谅她，但也不会惩罚她，最有可能的就是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从此以后生活不再有交集。等这时候，他就可以派人在暗处监视青梅，看她都与谁有接触。

        想明白了，郭曼虽有点伤心，但也能够理解，毕竟，青梅是郭曼心腹中的心腹，要不然也不能给予她代表自己行驶管理后宫这么大的权利。最重要的是，青梅为什么要害欧阳冥，关于这一点，欧阳冥不知道，郭曼同样的不知道。她没有害欧阳冥的理由，除非是受人指使，而受谁指使，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就算欧阳冥怀疑郭曼是他中毒之事的幕后真凶，可……“这跟柳氏进宫有什么关系？”

        “柳氏的祖父是上一任御医院的院长，手里有解毒丹的完整配方，而柳氏是他最看中的医学传人。”

        “柳院长死了？”

        “是，三年前就死了。而柳氏的叔、伯、父、兄、弟，在医学上的造诣没有一个能比的上她，所以，柳御医很有可能将他掌握的解毒丹配方传给了柳氏。”

        “既然如此，你直接下令，让柳家交出配方就好了，又何必……”

        “我当然知道这么做，可柳家上下只是听说过这个配方，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即使是柳氏，也只是无意之中在柳御医的书房里见过这个配方一次，她还没有看完，就被柳御医发现了，为此，柳御医第一次责骂了柳氏，还罚她去祠堂闭门思过一个月。”

        “所以柳氏以她见过的残缺不全的配方为砝码请求你允许她进宫与其他御医一齐补全配方，而你在心怀内疚之下，给了她昭仪的位分？”

        欧阳冥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召柳氏进宫只是让她协助其他御医补全药方而没有其他心思，昨夜是我第一碰她，也是因为我喝醉了酒。你能原谅我吗，只此一次？”说着，他又将今早醒来后发生的事以及自己下朝后知道她挑衅郭曼所以赐给她避子汤一事告诉了郭曼，郭曼听到后心里很复杂，她不知是应该为欧阳对自己加了水的忠诚而感动，还是为他的凉薄而寒心。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柳氏是他召进宫并给予位分的，也是他半夜深更跑进人家居住的屋子行了“不轨”之事，可天亮之后，却给了柳氏如此粗暴的对待，还给她灌下了避子汤，至此，柳氏的一生可以预料。现在郭曼有点可怜柳氏，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如果她只是交出自己知道的那份残缺不全的药方给御医院让他们去研究，自己不进宫参与补全，或者迫于皇权的压力她进宫了，而只接受女官或女医的身份而不是昭仪的身份，那么无论能不能补全配方，欧阳冥都会感念她的辛苦而优待于她，甚至是整个柳氏一族，可她偏偏选择了昭仪这一代表皇帝女人的称谓，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她的下场只有两个，一是像那些为国祈福的女子一样，一辈子将年华蹉跎在青灯古佛前，一个是如德妃般在宫墙里消耗红颜。可无论哪种，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皇上，你为何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呢？如果在确定自己中了毒之后没有找到合适的解药，而御医院里备下的解毒丹又失窃之后，直接来找我，而不是让人补全配方再研制解药，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不用忍受数月毒素侵袭之苦，而我也不用反复思量自己的决定对不对，更不会发生现在这般无法更改亦无法弥补更不能承受的局面。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怪你，但我无法接受你，最起码，现在的我无法接受现在的你。皇上，你回去吧。现在只要我一看见你，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你闯进柳氏的寝宫跟她翻云覆雨的画面，我真的接受不了。”

        欧阳冥沉默的看着低着头的郭曼，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后来，他起身，走了。

        欧阳冥离开后，郭曼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唤人让青容将俊俊抱回来，俊俊被抱来了的时候已经含着手指睡着了，可即使睡着了，他还在允吸着手指，可见，他是饿着睡着的，于是郭曼把他从青容的怀里接过来，放回到床上给他喂起了奶。

        等他翻身熟睡后，郭曼起身，整理了一下，看着这个可以让自己付出一切的小东西内心化成了一汪春水，因与欧阳冥的谈话所带来的伤感与难过渐渐的烟消雾散。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婚姻生活。

        房门被轻轻敲响，郭曼悄悄的走过去将门打开一道缝，门外的青容说“楚皇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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